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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红杏必须肏死 by 书吧精品

2018-5-25 17:35

  隐约看到门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。

  她肯定是无意的。我忍了,没说话,往前走。忽然听见那女人犹犹豫豫喊我名字我回头看她,年轮不详。她喊我的名字?她认得我?!

  门里那蓬头垢面的女人钻出来对我说:“我徐艳儿!你小学同学!不记得了?”

  我嘴唇松开了。天哪!岁月不饶人!

  她放下洗衣服盆,把一双湿手在围裙上蹭蹭,拉住我的手说:“瞧这事儿闹的!快进屋我给你换身衣服!你没怎么变。哎呀,太巧了!”

  我跟她进门,邦一下脑门磕到门框,生疼。

  徐艳忙说:“门低,门低,呵呵,小心。”

  屋子里边低洼、黑暗、窄小、潮湿,加一块儿也就八米,散发一股浑臭的霉味。

  徐艳热情地翻腾出一件压箱底儿的干净衣服,递给我说:“坐,坐。快换上。咱多少年没见啦?”

  我没换衣服。

  刚往下坐床帮子上,就觉得手下的被子一动。

  我吓一跳,瞳孔逐渐适应了屋里的昏暗,细看,原来被子里边有一个孩子。

  徐艳说:“我儿子。十一岁。起不了床。”

  徐艳给我端来一杯热茶。

  杯子是那种最劣质玻璃做的,玻璃里边儿有二十多个气泡儿,外边儿印着粗糙刺眼的翠绿色的竹子和粉红的牡丹花儿。

  那种杯子,自由市场上一毛钱仨,砍好喽两毛钱买八个。

  我当然记得一个叫徐艳的女生!我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同学,叫徐艳,个儿高、漂亮、干净,校鼓乐队大排头,家庭好、学习好、人缘好。我分明记得一个午后,课间,徐艳站在耀眼的阳光中,慢慢戴上洁白的薄薄的棉布手套,才跟我们玩儿跳皮筋儿。是的,她很爱干净,家里条件好,在我眼里她就一贵族,高高在上,举手投足都露出优越感。我知道她爸后来当上了区税务局局长。现在,她住在这么低洼、黑暗、窄小、潮湿的屋子里。

  我问:“你爱人呢?”

  她说:“死了。”

  我说:“哦对不起。”

  她说:“没关系,都六年了。”

  她并没进一步解释死亡原因。刚见面,我也不好盘问下去,可是毕竟得聊啊。

  我问:“你父母都挺好?”

  她说:“别提了。我爸给逮起来了。我妈一下儿就不行了,眼睛也哭瞎了、头发也掉光了,结果很快也就……来,喝茶、喝茶。”

  我问:“为什么抓你爸?”

  她说,“嗨!站错队了。判挺重。”

  她也没具体解释她爸爸站哪队了。

  我问:“那你爸现在身体怎么样?”

  她说:“不太好。前段我去探,说,里边儿没空调,蚊子多。”

  我问:“保外就医呢?”

  她说:“为这个我求过多少人,都没用。他们内帮说得来的都进去了,现在在外头的都看热闹。管事儿的都是新人,谁为他冒风险?都是报应她说:“真巧哈!今儿个碰上你。”

  我说:“嗨!还真是!……巧哈。”

  我不敢问她儿子的病,于是沉默。

  她也尴尬,于是给我递过来一台阶,说:“哦,你挺忙的吧?”

  我站起身,诚恳地回答:“啊哈!是!还真挺忙的~”

  说完我想:人她爸当年不比我忙?!忙是好事儿么?!我这儿瞎忙什么呢?

  我忽然觉得小肚子一松、灵魂出窍。

  一刹那,我看到自己光着身子从山崖慢镜头直坠谷底,山风吹动我的长发,长发刮得我眼皮怪痒的、眼珠涩涩的。

  她说:“那以后有啥需要我帮忙的,你尽管说。”

  我会有啥地方需要她帮助呢?不过也难说。生命就是这样,起伏跌宕,无法预见。

  她说:“我这些年在悟易经,学八卦。”

  我顺口搭音儿问她:“喔。你觉得有世界末日么?

  她说:“有。万物有生有灭,这是自然规律。再说人类把地球糟踏得也差不多了。”

  我说,“嗯,如果,假设啊,假设明天就是世界末日,你会做什么?”

  她微笑说,“把我最后那一千多块钱都从银行取出来,然后背我儿子去吃一顿烤鸭。你呢?”

  我?没想过。我的脑子有点儿转不动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  我近距离看清,人如草芥,命如蝼蚁。

  就在这样低矮破旧的房子里,有很多人度过一生,最后老死。到了窝棚门口儿,我跟她告辞,快步走远。

  她以后会不会有转机?我以后会不会有危机?谁知道?

  老实说,我对易经、八卦、预言、死亡这些玩意儿挺畏惧的。我遇佛就拜,尊重神灵。

  我老觉得,冥冥之中,老天爷心里有杆称,让你有了这样,就失去那样。或者缺什么太厉害,以后会补上。

  会给我补偿么?比如我这几年的感情?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快乐?这笔帐怎么算?没人喜欢压力,没人愿意在压力下生活。

  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么?希望转机出现的时候,我是有准备的,不再错过。

  我才三十七,正是最好的年华。等我四十七的时候,那才叫木已成舟,一切都成定局,任何改变都是不可能的了。

  四十七岁,心肯定早死了,体力上也挣蹦不动了改变不会自己走来。我不争取,没人给我——高潮是这样,幸福也同理。

  可是改变谈何容易?一动,全盘皆动。

  不动呢?就这么忍下去?代价是我自身的健康。

  唉,生活为什么这么不完美?

  我不想再琢磨这么复杂的东西。我要简单生活。我要回家看盘。我要去见那个真正心疼我的“老兵”

  我又开始想他,那个体贴我、在意我、珍惜我的坏男人。

  我回想和他说过的一些话,他对我说过的一些话,他对我的好,他那种无条件的善意和关怀,还有几天前不可思议的放纵、放纵之后的那种轻松、舒美、流畅、飘忽,那种微醺的软绵绵的惬意,那种久违了的彻底满足的舒畅。

  我

  那天那么兴奋,高潮之后还跟他聊了那么长时间,聊了那么多话、那么多话……想着想着,感觉内裤已经湿了。

  回家。空的。老公还没回来。

  我打开电脑,放进第一张盘,点play。

  一扇纯朴的风化老院门[山西特多那种]。没有背景音乐。

  院门吱扭打开。院子不大,挺干净。徐艳要能住这院子,每天甭干别的了,光咧嘴笑。

  北屋坦然座落在阳光里。细微的声音渐起。越来越大,是人的呻吟声。

  北屋门开,这时看到大床上有一女一男,骚骚趴跪,巴巴从后插,男挺进时女送臀。性交不就是打羽毛球么?对抽。越抽越起劲儿。

  二人头发散乱,脸色潮红,喘息如牛,呻吟不断,尽情尽兴,十分投入。

  进屋的鸡鸡和屄屄坐到床边,均裸体,平静地看着那俩。

  骚骚说,“嗯……用力,巴巴,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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