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64章 原來如此

　　“唉~如今也沒什麽好掖著藏著的了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靠在太師椅上說道：“四年前屍毒初現之時便走漏了風聲，運送毒粉之人被半路截殺，妳可知那人是誰？”
　　“我已經查到了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坐到兩人身邊說道：“應該是張天寶吧，但為何是他運送毒粉，當時的欽差為何不帶走？”
　　“當時欽差去禹州府頒旨，離開的第三日才查到毒粉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凝重道：“張天寶發了飛鴿去京裏，兵部回了他壹只信鴿，命他帶上毒粉火速送往京城，張天寶便率領護衛而去，結果半路讓人截殺，朝堂為了查案便說他在邊關戰死！”
　　“我去！原來是這樣啊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驚訝道：“那兵部有沒有收到信鴿，信鴿是不是兵部發的？”
　　“收了也發了，卻是命他上官領軍送往欽差手中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說道：“飛鴿傳書用的皆是密文，外人拾獲也不知何意，各軍之間的密文都不相同，收鴿的寧州衛也有詳盡記錄，這就是說兵部出了岔子，有人截殺了真鴿子，發了壹只假鴿子！”
　　趙官仁攤手道：“那這壹查不就查出來了麽？”
　　“兵部跑了兩個人，皆是六品的小官吏，當年的兵部尚書都進了天牢，抓了壹批人也沒審出個所以然來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喝了口茶才說道：“張天寶有個侍衛沒死透，救過來後他說敵人盡數蒙面，武功奇高，張天寶也是條硬漢，臨死前將整瓶毒粉吞進腹中，當場化為了膿水，敵人這才沒有得手！”
　　趙官仁納悶道：“那妳們就沒找卞家算賬嗎？”
　　“當時並不知齊賬房此人，以為是密探放火燒了毒粉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擺手道：“張天寶被截殺之後，欽差便命他家繼續研制毒粉，並讓暗樁監視，但卞家壹直都做不出，寧州督造便下了最後通牒，再交不出毒粉他們這買賣也別做了！”
　　“嘖嘖~”
　　趙官仁搖頭道：“咱們大順這朝堂裏滿身虱子，滿身漏洞啊，兵部都能讓奸細混進去，恐怕還有其它不少奸細案件吧？”
　　“確實不少！但妳剛剛壹說泰平天國，咱們就豁然開朗了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敲著桌子說道：“咱們打壹開始就查錯了，不是吉賊幹的好事，咱們自然什麽都查不出，咱們根本沒把小泰國當回事，誰想到他們竟有如此狗膽，老子這回非讓他們滅國不可！”
　　“兩位大人！讓我來告訴妳們真正的情況吧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豎起四根手指，說道：“其實張天寶找到了四瓶毒粉，有三瓶讓他藏了起來，什麽目的已經沒人知道了，但張天寶連家裏人也瞞了，只說是毀屍滅跡用的化屍粉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兩位大人吃驚的對視了壹眼，道：“原來毒粉壹直在張家人手中啊！”
　　“沒錯！張家有個賭鬼張天生，壹個多月前殺了上門要債的人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說道：“那小子殺完人便拿出了化屍粉，扔到枯井裏把屍首給化了，結果當晚就下大雨了，原本的枯井漲了水，壹直淹到卞家的外宅之中，屍毒就這樣散播出去了！”
　　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急忙問道：“妳如何得知的，剛剛查出的嗎，張天生可緝捕了，不管他有心還是無心，這可都不是小罪啊！”
　　“我去找了張家老太，全都問清楚了，但是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無奈道：“張天生四天前就跑了，估計也是發現不對了，而且他手上可能還有壹瓶屍毒粉，剩下的兩瓶已經被我搜出來了，海捕公文我也發了，懸賞二百兩！”
　　“懸賞兩千！”
　　端親王急不可耐的拍了桌子，說道：“若是自己回來不殺他的頭，打二十棍還給他五百兩，屍毒漏出去可不得了！”
　　“王爺出手就是大氣，下官佩服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拱手說道：“閣老！屬下作為首席疫病提舉，消滅屍毒責無旁貸，屍毒不是戰爭武器，它能讓海裏的大魚都屍變，壹旦泄露人類得死絕，所以下官懇求毀滅屍毒，壹粒不留！”
　　“嗯！妳這番胸襟與眼界，實在令老夫欽佩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微微點頭笑道：“皇上為何當庭摔碗，皇上並不是氣惱投毒失敗，而是惱火那些人利欲熏心、目光短淺，咱們能投毒他們也能，到時候生靈塗炭，誰都討不了好！”
　　“哦？我居然跟皇上想到壹塊去了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發現自己真小看皇上了，沒想到壹個皇上也能有如此遠見。
　　“我知妳是真心治毒，殿下說妳先前都跟他急眼了，真心不錯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又笑道：“不過皇上的意思並不是滅毒，而是將屍毒封存起來，當做對其它各國的壹種威懾，挑明了去跟他們說，若敢犯我大順疆土，咱們就讓妳國屍人遍野！”
　　“不不不！這可不是核武器，真會死絕的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擺手道：“我的意思是說，朝堂滿身都是漏洞，毒粉壹日不滅，便壹日有人惦記，萬壹被內奸給偷出去，不知死活的到處傳播，到時候幾千萬屍人四處橫行，誰能擋得住啊？”
　　“不可能！”
　　端親王篤定道：“毒粉藏在禁宮之中，有大宗師看守，誰有本事偷出去，況且這不是還有個張天生嘛，萬壹他那瓶落到小泰國手上，咱們沒有豈不是被動，妳就不用多慮啦！”
　　“妳們連六部尚書都懷疑了，大宗師要是叛徒呢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拍著手背說道：“我聽說禁宮有三位大宗師把守，只要有壹個出了問題，偷樣東西簡直輕而易舉，幹脆把屍毒給毀了吧，對外宣稱咱們有毒粉不就行了，哪怕說沒有人家也不會信啊！”
　　“這……”
　　兩位大人遲疑的對視著，正好壹位太監跑來敲門說譚青凝到了，趙官仁趕緊跑過去打開了門，只看譚青凝壹身的血跡，軟甲都挨了兩刀，臉色蠟黃的好似草紙壹樣難看。
　　“怎麽了？屍毒被搶了嗎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連忙跑過去扶住她，譚青凝疲倦的跨入了書房當中，摘下皮挎包慘笑道：“卑職幸、幸不辱命，四瓶毒粉盡數拿到，但途中遭遇賊人攔截，我等血戰突圍才僥幸逃脫！”
　　“回來就好！辛苦了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上來就想拿過挎包，趙官仁壹把奪過去說道：“青凝！妳可聽說了，歐陽仁傑已經叛逃了，先前帶了壹幫泰國人妖來暗殺我，妳們黑衣衛中也有他們的奸細！”
　　“殿下！閣老……”
　　譚青凝猛地跪在了地上，泣聲說道：“我等確有失察之罪，可我師兄他萬不會謀反，我黑衣衛也皆是好漢，卑職領了二十多人出城，盡皆負傷，請殿下和閣老相信我等啊！”
　　“譚副千戶！快快請起……”
　　夏首輔親手扶起了她，說道：“本官知道妳是忠心耿耿，可京督衛場出了如此大的紕漏，定然要壹查到底，但本官可以向妳保證，定會秉公辦理，絕不放過壹個壞人，也絕不冤枉壹個好人！”
　　“謝大人！謝殿下……”
　　譚青凝淚流滿面的站了起來，趙官仁便打開包看了看毒粉，笑道：“這下沒錯了，九瓶毒粉盡在我手，還有壹瓶存不存在，暫時得打個問號，下官這就當眾去毀掉！”
　　“妳急什麽，好歹讓咱們請個旨啊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壹把拽過了挎包，趙官仁只好說道：“這樣吧！毒粉不用多，壹瓶就能毀滅全世界，殿下和我各自保管壹瓶，其余的咱們當面毀掉，否則毒粉越多目標越大，越容易被盜啊！”
　　“兩瓶！妳拿壹瓶好好藏著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說著就要掏出毒粉，趙官仁故意咋呼道：“哎哎！不能拿出來，萬壹漏粉您就可卒啦，專業的活得專業人士幹，毒粉可以通過呼吸傳播，吸壹口咱四個都得完蛋！”
　　“妳不早說，速速拿走，快打水給本王洗手……”
　　端親王嚇的連忙把包遞給他，舉著雙手壹溜煙的跑了出去，夏首輔也本能的跨了出去，說道：“速速處理壹下，留下兩瓶毒粉即可，剩下的毒粉明早拿去當眾銷毀！”
　　“那您得給我派幾百禁軍，不然我可打不過那些小泰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舉著包壹臉無奈，夏首輔毫不猶豫地說道：“妳自去找吳統領，毒粉也交於他，說我的意思即可，譚千戶若是無礙的話，也隨他去貼身保護吧，多少有個照應！”
　　“卑職遵命！”
　　譚青凝立即跟著趙官仁走了，小郡主屁顛顛的拉著趙官仁吃宵夜，趙官仁用屍毒把她給嚇跑了，最後找了個木匣子裝上兩瓶屍毒，貼上封條後才帶著譚青凝和禁軍離開。
　　“嘿嘿~姐姐！演技不錯啊，香田縣那邊有收獲嗎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帶著譚青凝鉆進了馬車，摳開皮甲的刀口壹看，裏面白花花的肉壹點都沒事，傷勢和血跡全都是演出來的。
　　“如果是壹般人，肯定會去香田縣的陷阱，但歐陽仁傑絕不會上妳當……”
　　譚青凝靠在他身邊笑道：“歐陽仁傑壹旦發現我出城，他便知有詐，更不會舍近求遠，襲擊妳才是最好的選擇，但我真沒想到他會是內奸，妳居然還能將他擊敗，簡直不可思議！”
　　“嘿嘿~任何人被土雷近距離炸到，他都得暈頭轉向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笑道：“不過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他，以為頂天就是個百戶，看來大順被滲透的情況非常嚴重，他們壹直盯著強大的吉國，居然能把壹群陰險的海賊，給忘的幹幹凈凈！”
　　“唉~這回可慘了……”
　　譚青凝嘆氣道：“我特意弄了壹身血回來，本想帶著兄弟們撿壹份功勞呢，結果進了城就是噩耗，衛場居然出了這麽多內奸，這下別說什麽功勞了，能保住腦袋就算不錯了！”
　　“妳師兄是前途未蔔啦，可妳不但沒事還會升官……”
　　趙官仁忽然將她按在了身下，淫笑道：“小娘子！欽差大人命妳貼身保護，睡覺妳都得貼著哦，今晚就從了弟弟吧，妳這身子快讓弟弟饞死了！”
　　“不行！我有守宮砂，沒法跟師父交代的……”
　　“守宮砂又守不了嘴，妳這不還有嘴麽……”
　　“嗯！親親倒是可以的，但是不能得寸進尺啊……”
　　“得了！咱倆不在壹個頻道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