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芷蘇醒！開啟妖脈！

　　“嬴兄！那個妖巢，恐怕要出大問題啊！”
　　羋星璃說這話的時候，不僅聲音在抖，就連身體都在抖。
　　嬴無忌看得眼暈，趕緊讓她打住：“說了多少次，沒有外人在的時候，要叫我烏雞哥！”
　　說著，便給她們倒了兩杯清茶。
　　示意她們坐下說。
　　這些天，羋星璃很少出現，每天都在跟楚國那邊在高強度互動。
　　巫霜序也消失了許久，想必也在聯系楚國那邊的同門。
　　“咕嘟咕嘟！”
　　羋星璃端起茶杯，壹飲而盡，神情當中滿滿都是凝重。
　　嬴無忌察覺到情況不太對，趕緊問道：“究竟什麽情況？”
　　“那些妖……”
　　羋星璃沈聲道：“沒有被顓頊印壓制！”
　　嬴無忌有些迷：“啥意思？顓頊印破開了？”
　　“不是！”
　　壹旁的巫霜序解釋道：“她的意思是，那些妖可以在中原境內自由行走，行動並沒有被顓頊印壓制，或者說受到的壓制很小。”
　　丟！？
　　嬴無忌眉頭壹跳。
　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意思。
　　過往數千年，中原壹直有妖族活動的軌跡，其中不乏大妖，但卻基本上沒有掀起過像樣的風浪。
　　按理說，大妖至少相當於兵人境，威力不可能這麽小。
　　歸其原因，就是因為顓頊印形成的陣法籠罩整片中原，對除人族以外的所有生靈都造成壓制。
　　好比禽獸魚蟲，只要吸天地之靈氣，便有機會成精。
　　但如今天下，禽獸魚蟲何止萬萬，卻壹個成精的都沒有。
　　即便是外域已經修煉化形的妖，在中原實力也會下降壹個等級，所謂大妖，其實根本發揮不到兵人境的實力。
　　史書記載，壹向如此。
　　只有三個大妖是例外。
　　那就是正在新地犁地施肥種莊稼的牛犇犇、胡糊糊和金錦荊。
　　當時從暝都盡頭出來，他們便交代出了裏面的奧秘，就是他們以攻城為代價，換了狄國三個祭祀的身份，對於狄國來說，已經算是官身了。
　　狄國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中原王朝，卻也是實打實的人族。
　　這個官身，相當於人族的認可，能極大程度地免除顓頊印對他們的壓制。
　　可問題……
　　官身？
　　妖巢的妖族，哪裏來的官身？
　　嬴無忌神色有些凝重：“確定麽？妳怎麽知道的？”
　　羋星璃柳眉微蹙，焦躁之色若隱若現：“這段時間，顓頊印周圍雖然壹直都不太平，但我們其實並沒有受到太大威脅。
　　壹開始我們楚國的高手，根據以往的經歷判定實力為大妖，前些天我傳信回去，他們設計誘捕了幾只，結果發現根本不是大妖的水平。”
　　嬴無忌：“……”
　　根據經驗，判定是大妖，很明顯是以前的經驗，按妖的實力弱三分來算。
　　的確能夠說明，這群妖的確免疫了壓制。
　　可問題是……官身！？
　　嬴無忌嘴角抽了抽：“周王室要搞事了？”
　　毫無疑問，能拿出這麽多官身的，恐怕只有周王室了。
　　這特娘的，與妖族共舞，這是什麽腦回路？
　　唆使妖族去拆楚國的顓頊印，是嫌妖族來得不夠快？
　　“不知道，沒證據！”
　　羋星璃牙都快咬碎了，不管是從已知情況，還是從動機，還是從最終得利情況看，幕後黑手都是周王室。
　　但官身這玩意兒玄之又玄，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。
　　除非周王室或者妖族主動承認，否則根本不能證明這件事情。
　　百余大妖，以及不知道多麽龐大的妖群。
　　而且是接近全盛狀態下的實力。
　　那可是百余位兵人境，足以相當於楚國所有軍隊的壹半了。
　　並且按被捕的那個妖的實力計算，平均實力也要高出壹截。
　　莫說能不能攔住。
　　就算真攔住了，恐怕也要付出天大的代價。
　　如果這個妖巢真要跟楚國死磕，楚國很有可能傷筋動骨，壹蹶不振。
　　嬴無忌看她這般模樣，笑著安慰道：“其實妳大可不必那麽慌，雖然我也覺得這件事跟周王室脫不開幹系，但妖巢未必會跟妳們死磕，畢竟妖族智慧也不低，除非他們有十足的把握破了楚國的顓頊印，不然不可能跟妳們死磕的。”
　　羋星璃重重地點了點頭：“希望如此吧！”
　　嬴無忌問道：“現在楚國高層什麽態度？”
　　羋星璃聲音有些低沈：“不跟炎國打了，過些天就會從邊境撤軍，到時重兵布防在顓頊印周圍。現在妖族還沒完全把布防探索出來，只要讓他們壹直摸不清，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　　“的確如此！”
　　嬴無忌笑著點了點頭：“等會我就去求見父王，跟妳們壹起將這個消息散播開來，聯合起來向周天子施壓，讓他收斂點。”
　　雖然不知道周天子在打什麽算盤，但想要完全拿著妖族當槍使是不可能的。
　　現在的周王室。
　　隱隱有種狗急跳墻的趕腳。
　　若真是壹次都不敲打，鬼知道以後能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情。
　　倒也不用擔心姬姓諸國不配合，雖然妖巢現在只對楚國有威脅，但只要顓頊印壹出問題，整個中原都會面對妖族的壓力。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羋星璃微微松了口氣，但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下來。
　　嬴無忌笑嘻嘻道：“莫擔心！若真能讓妖族在人族中原為所欲為，別說人族王朝沒面子，就連顓頊帝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擱了。”
　　這道理，還真不假。
　　羋星璃卻還是輕嘆了壹聲：“話是如此不假，但妳知不知道我們楚國還發生了壹件事。”
　　嬴無忌咧了咧嘴：“我指定不知道啊！”
　　羋星璃揉了揉太陽穴：“做出撤兵決策的時候，屈景昭三家聯名上朝，請求將顓頊印周圍的土地封給他們，說有他們在，可保顓頊印千年無虞。”
　　“哈？”
　　嬴無忌被逗樂了：“他們這是為國分憂，還是趁火打劫？”
　　羋星璃反問：“妳說呢？”
　　嬴無忌：“……”
　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，天下攘攘皆為利往。
　　屈景昭三個家族都不弱，雖然喜歡內鬥，但也算不上內鬼。
　　可說他們滿門忠臣良將，還是有些太過了。
　　這種行為，只能用“無利不起早”來形容。
　　而且還能從中看出壹種對妖族的輕視，覺得區區妖族的威脅能頂得住，只要封土拿到什麽都好說。
　　估計也是因為乾黎變法，兩國貴族的權力被削弱太慘。
　　未雨綢繆。
　　趕緊來壹波文藝復興。
　　為了對抗變法，已經有些魔怔了。
　　跟乾黎兩國相比，完全是兩個極端。
　　嬴無忌有些無語：“然後朝堂情況怎麽樣？妳父王同意了麽？”
　　羋星璃攤了攤手道：“本來沒想同意，但在我的勸說下，最後同意了。顓頊印所在的城池還是王室直屬，周圍三座城過些天就會分封出去。”
　　嬴無忌不由咋舌：“妳還真是個賭怪！”
　　屈景昭三家賭的是妖族不敢輕舉妄動。
　　羋星璃賭的是妖族能給屈景昭三家迎頭痛擊。
　　若真那壹天出現暴動。
　　打疼了，變法開始。
　　打不疼，楚國照舊。
　　就看這妖巢給不給力了。
　　反正從目前情況來看，還是很給力的，破開顓頊印的法寶都給他們煉制出來了。
　　這次這麽大動靜，不可能無的放矢。
　　羋星璃無奈道：“就這樣吧，累了！我倒是想看看那幫孫子究竟有幾斤幾兩！”
　　嬴無忌不由莞爾，這位大楚女公子雖然性子有些流氓，但素質其實還不錯，有些不配當自己這個嘴臭怪的朋友。
　　“孫子”這兩個字能從她嘴裏蹦出來，毫無疑問是破防了。
　　現在估計正攢著勁兒，等屈景昭三家塌方，然後帶著壹身變法的本領回去搞事情呢。
　　他思索片刻，右手壹翻，便有壹道流光從玉鐲中飛出，化作壹本厚厚的冊子落在手上。
　　“諾！給妳的！”
　　“這是……”
　　羋星璃有些好奇，這冊子很厚，但封面上壹個字都沒有。
　　接過壹看，壹雙眸子頓時亮了許多。
　　嬴無忌笑了笑：“我那位姓羅的老丈人臨行前，將自己在新地實施新政的見聞全都整理下來，送到了我姓趙的老丈人手中。另外還有壹個抄錄本，送給了魏家家主。
　　本來已經打算不外傳了。
　　不過我看妳要給我兒子當乳娘的份上，我跑到我老丈人那裏撒潑打滾，幫妳抄錄了壹份。
　　只是我這個人向來不解風情，要是沒送對，妳可以還給我，我再給妳選另外壹份乳娘禮。”
　　說著，便準備伸手去取。
　　“想得美！”
　　羋星璃眼疾手快，飛快揣進自己懷裏，結果……更鼓了。
　　她臉上掛著掩藏不住的笑意：“也是！等魏韓兩家滾蛋之後，黎楚兩國就不挨了，就算我們變法成功，也對妳們產生不了威脅。不過妳能有這份心，夠兄弟！”
　　嬴無忌嗤笑壹聲：“我是那種把妳當兄弟的人麽？”
　　羋星璃挑了挑眉毛：“哦？那妳把我當什麽？”
　　說話的時候，還刻意咬了咬豐潤的紅唇。
　　動作雖然有些生澀。
　　但還真的有些撩人。
　　“切！”
　　嬴無忌撇了撇嘴：“我只是覺得妳們楚國貴族有些難纏，想著妳趕緊回去把他們打垮了，然後我們吞並了妳們楚國，也省得面對這些麻煩。”
　　羋星璃：“……”
　　她沈默了好壹會兒，忍不住嘟囔道：“妳咋那麽能裝呢？”
　　不過只是被他小裝了壹次。
　　還真不影響她偶得至寶的心情。
　　擺了擺手，抱著書就離開了。
　　“天色不早了，回屋睡覺了！”
　　雖然才堪堪下午。
　　但她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好覺。
　　該休息了。
　　當然，睡前要先看看書。
　　雖然黎楚國情天差地別，但很多細節處還是有不少能夠借鑒的地方的。
　　嬴無忌能把這個抄錄本搞來。
　　她很感動。
　　僅僅當壹個乳娘恐怕不夠還。
　　嘖嘖……
　　嬴無忌看向巫霜序：“巫指揮使，是不是還有大事商量？”
　　“不是！”
　　巫霜序神色平靜：“我明天就要去炎國了，缺壹萬兩！”
　　嬴無忌噎了壹下。
　　不是？
　　妳真把我當成提款機了？
　　但瞅巫霜序壹臉認真的模樣，感覺牛逼都吹出去了，現在反悔又有些沒有面子。
　　“妳等我會兒！”
　　說罷。
　　便背著手來到書房。
　　打開玄鐵箱上的陣法，然後取出壹個木箱出來。
　　“諾！裏面是壹千兩黃金，按現在的市價，比壹萬兩白銀還多壹些！”
　　“多謝！”
　　巫霜序拱了拱手就準備離開。
　　嬴無忌叫住了她：“餵！巫指揮使，妳好歹也是朝廷的官，為什麽逮著我薅羊毛啊？”
　　巫霜序歪著腦袋想了想：“他們的錢，我不好意思拿！”
　　“那我的錢妳就好意思拿？”
　　“妳是自己人。”
　　“別說，還真給我整挺感動。”
　　“客氣！”
　　巫霜序淡淡壹笑，便抱著箱子離開了。
　　真是風壹樣的女子。
　　但今天，這股風多了壹絲金錢的腐臭味。
　　肉疼！
　　嬴無忌搖了搖頭，便去往王宮。
　　到某個不起眼的院落，敲了敲門。
　　“來了！”
　　門的那邊，響起了壹個女子清脆的聲音。
　　旋即，門“吱呀”壹聲開了。
　　姜樂清看到是嬴無忌，嘴角不由露出壹絲笑容：“駙馬爺！快請進！”
　　他們壹家現在都在黎王宮住，無疑是被軟禁了起來。
　　不過生活條件還算不錯。
　　而且壹家三口以前在齊王宮裏戰戰兢兢如履薄冰，隨時可能被殺，而且還生活在田氏的高壓之下。
　　現在至少安全了。
　　雖然同樣是人質，但黎國至少是將把壹家送上姜齊王座當成目標的。
　　除了不能亂跑，其他是各種禮遇。
　　嬴無忌側身看了看她的臉，笑嘻嘻道：“喲！氣色不錯啊！”
　　“承黎王室照顧！”
　　姜樂清笑容滿面，以前在臉上揮之不去的愁雲，早已經徹底煙消雲散。
　　嬴無忌點了點頭，沒有說什麽。
　　隨她壹起便進入了會客廳。
　　“爹！駙馬爺來了。”
　　姜樂清沒有叫“父王”，據說是齊王姜禦要求的。
　　會客廳。
　　壹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正在作畫。
　　聽到姜樂清的聲音，連忙起身，沖嬴無忌深深做了壹個揖：“見過駙馬爺！”
　　嬴無忌趕緊扶起他：“伯父乃壹國君王，萬不得行此大禮！”
　　“唉！”
　　姜禦直起身子，慚愧地擺了擺手：“無非就是壹個傀儡罷了，那擔得起‘君王’二字。”
　　嬴無忌打量他了壹眼，他的衣著雖然稱不上粗布麻衣，相較於尋常王公貴胄，也能稱得上十分樸素了。
　　雖然是五十多歲的年紀，但身材微微有些佝僂，加上斑白的兩鬢，和滿面的愁容，看起來至少有六十來歲。
　　整個人周圍的氣壓都有些低沈，壹舉壹動都帶著齊王宮當傀儡多年留下的痕跡。
　　但好在目光頗為和善，外加很有書卷氣。
　　讓人感覺並不難相處。
　　嬴無忌看向書案，發現畫卷上坐落著樓臺宮闕，看建築風格像是齊王宮，姜齊底蘊深厚，建築看起來比黎王宮貴氣不少，只是這幅畫的畫風很奇怪。
　　本應該清雅別致的閣樓，卻像海面孤立無援的扁舟。
　　只是壹眼，就能感受到畫者的絕望。
　　“見笑！”
　　姜禦忍不住輕嘆了壹聲，猶豫了壹會兒，忽然開口道：“駙馬爺，我有個不情之請，不知可否成全？”
　　嬴無忌微微壹笑：“但說無妨！”
　　姜禦有些不好意思：“聽樂清說，此次為了解救我們壹家，駙馬爺付出了不少代價。而樂清曾經加害過妳，妳卻也沒有太為難她，而後更是助她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。
　　駙馬爺雖然年輕，卻有悲天憫人之心。
　　出手相助雖有政治因素，卻也有憐我壹家困苦之意。
　　我雖被囚禁在齊王宮，卻也經常聽說駙馬爺的才名。
　　此畫乃是我壹生至暗時所作，曾數次試圖題詩，卻執筆情怯，久久不敢落筆。
　　如今離了囚籠，卻再也寫不出當時心境。
　　所以鬥膽，向駙馬爺討壹首詩來。”
　　嬴無忌：“……”
　　以前就聽說，齊王壹身才學，稱得上書畫大家，若非身份所困，肯定早已成了人人頌慕的才子。
　　就連這不堪回首的過往，他都想留下來。
　　也不知道是才子之心作祟。
　　還是不願忘記這段國恨家仇。
　　楞神間，他看到另壹個人影接近。
　　是壹個容貌姣美，卻滿目悲戚的婦人，眼神有些晦暗，但比起前幾日，多了不少光彩。
　　她便是姜樂清的母親，儷姬。
　　這壹對恩愛的夫妻，算是被田侯折磨得遭老罪了。
　　儷姬見到嬴無忌，沖他行了壹個禮，目光便轉向了畫作之上。
　　嬴無忌輕嘆壹聲：“伯父盛情相邀，那小子便托大，替伯父寫出心中所想。”
　　說罷。
　　提筆落墨。
　　夫婦倆和姜樂清都盯著畫作旁空白的地方。
　　看到嬴無忌寫下的內容之後，神情中又是驚喜又是悲痛。
　　姜禦聲音有些嘶啞，情不自禁地念道：
　　“春花秋月何時了？往事知多少。小樓昨夜又東風，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。
　　雕欄玉砌應猶在，只是朱顏改。問君能有幾多愁？恰似壹江春水向東流。
　　好！
　　好詞！
　　好詞啊……”
　　沒來得及用更多的詞句去誇贊，夫妻兩已經無語凝噎。
　　雙目之中淚光閃動，不知是為故國悲戚，還是為自己晦暗的人生傷感。
　　姜樂清眼眶也有些發紅，見父母已經說不出話了，便開口說道：“多謝駙馬爺贈詩！”
　　嬴無忌輕嘆壹口氣，沒有多說什麽。
　　以前抄詩是為了裝杯。
　　這次是真的想送。
　　“失態了，失態了！”
　　姜禦抹了抹眼角濁淚，小心翼翼地將畫收起來，認認真真地給嬴無忌道了壹聲謝。
　　這才問道：“聽聞駙馬爺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新地，今日光臨，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？”
　　“吩咐談不上！”
　　嬴無忌笑道：“就是父王有些事情要交代，派別人來，怕妳們壹家不自在，所以就讓我代為轉告。”
　　姜禦趕緊說道：“請講！”
　　跟別的黎國人打交道，的確不如跟嬴無忌自在。
　　可能是……樂清跟夫婦倆提他提得多的原因？
　　嬴無忌語氣輕松：“其實就是姜齊的歸屬權問題，前幾日我們在暝都安邑做了不少調查，已經確定了姜諶的存在，而且正在走向臺前，聽說還在跟人造小孩。
　　如今的姜姓，不少都是他拉來的，所以威望不小。
　　若姜齊真被他那壹脈掌控，恐怕很有可能葬送整個姜姓。
　　所以我們的意思。
　　是扶持樂清大妹子取代他。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
　　姜禦有些遲疑：“樂清怎麽能……”
　　嬴無忌笑了笑：“若想要成為真正的女帝，她的性子的確不太適合。但如果只是想讓姜姓過上好日子，那便已經足夠了。所以就看幾位，想要姜齊重歸強國之列，還是為後人謀尋安定的生活了。”
　　“這……”
　　姜禦不由苦笑壹聲：“諸強崛起，這天下哪還有姜齊的氣數？黎國變法我們早有耳聞，若黎王願善待我們的姜姓，便是當了黎國的臣民又如何？只是……樂清無甚根基，又如何能服眾？”
　　沒有心理障礙就好。
　　姜齊的氣數的確已經無了。
　　姜太淵能續上姜姓血脈，已經十分了不起了。
　　但可惜。
　　血脈規則本來就是強弩之末，在變法面前不堪壹擊。
　　這壹家人能認清這些，殊為不易。
　　嬴無忌笑道：“這個不用擔心！姜姓臣民已經在暝都安邑定居，但從黎國這邊拿的錢糧，也不過剛好達到盟約的最低水平，只夠溫飽，遠遠沒有達到我們黎國的預算。
　　這幾日，雙方因為這個問題，反復扯皮了許久。
　　但他們處於弱勢，扯不過我們。
　　再過壹段時間，等他們夠壓抑夠憤懣的時候。
　　樂清大妹子就能出場了。
　　只要操作得當，妳就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神女。
　　等人心收攏到壹定程度的時候，取代姜諶並不難。
　　但究竟如何做，才能將人情最大化，這點需人指導。
　　而且需要樂清大妹子全力配合才行！”
　　姜樂清：“……”
　　壹時間，她有些慌神。
　　“樂清！”
　　姜禦低聲催促。
　　姜樂清趕緊點頭：“我願意！”
　　被推到臺前爭權讓她很害怕。
　　但為了姜姓臣民，她願意去。
　　嬴無忌滿意地點了點頭，笑著拱了拱手：“幾位大義！既然已經這麽決定了，那過些日子，就有父王派的老師上門，到時聽那位老師的便可。我就不打擾了，告辭！”
　　“我們送妳！”
　　壹家人起身相送。
　　嬴無忌即將踏出院門的時候，卻聽到後面有壹個聲音。
　　“駙馬爺！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他轉過頭，看到姜樂清好像有些緊張。
　　姜樂清嘴唇翕動片刻，才發出聲音：“妳何時才能從新地回來？”
　　嬴無忌想了想：“可能壹兩年吧！”
　　“哦……”
　　姜樂清神色有些復雜，撐起壹副笑容：“壹路順風！”
　　……
　　嬴無忌優哉遊哉回到駙馬府。
　　太陽已經有了西垂的趨勢，戲班、書局還有白家都需要大規模搬遷，所以花朝和白儀都不在。
　　羋星璃又睡了。
　　駙馬府就剩嬴無忌壹人。
　　當然。
　　還有壹只白毛狐貍。
　　他到家的時候，白毛狐貍正趴在客廳桌子上睡得香。
　　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麽多覺。
　　壹點都不忌諱睡覺的地點。
　　嬴無忌抱起她回了臥房，雖說在她妖身的時候，生不出什麽邪惡的心思。
　　但當抱枕還是很舒服的。
　　壹想到以後去新地的生活，他心裏就美滋滋的。
　　新地建設才剛剛出了壹個輪廓，除了陰山要塞外，整個新地只有壹個地方能稱得上城池。
　　這座城池就是以後新地的中心，甚至有可能會成為以後黎國國都的候選。
　　但現在，稱之為城池相當勉強。
　　有城。
　　有池。
　　除了壹批制式的民舍和衙門，只有兩座能夠稱得上是建築的建築。
　　壹個，是大黎學宮。
　　另壹個，就是剛剛起壹個架構的行宮。
　　壹人壹座府邸肯定是不可能的，所以到時候，太子府和駙馬府都會搬到行宮裏面。
　　那不全是我的人？
　　嬴無忌壹想到這些，就美得冒泡。
　　摟著白毛狐貍就睡過去了。
　　迷迷糊糊中做了不少夢。
　　兒孫滿堂是基本操作。
　　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張足以容納五六個人的床榻。
　　翻雲覆雨，美得冒泡。
　　這個夢境，無比真實，嗨得他想發瘋。
　　但情至濃時。
　　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。
　　不對啊！
　　我就是頂級控夢大師。
　　自從掌握了天狐入夢之術，就再也沒有做過夢。
　　可這回，不但做夢了。
　　夢境還是失控的。
　　而且這細膩濕潤的觸感。
　　不對！
　　嬴無忌猛得睜開眼，然後就看到了壹個皮膚雪膩的少女，正伏在他的胸膛上。
　　白芷笑嘻嘻地看著他：“公子！我侍寢，妳滿意麽？”
　　嬴無忌：“……”
　　白芷：“……”
　　四目相對。
　　白芷還是如之前的那個少女，眼神很清澈，但又感覺有些笨笨的。
　　臉上還帶著壹種“快誇我”的笑意。
　　嬴無忌沈默了好壹會兒，幽幽說道：“楞著幹嘛？繼續啊！”
　　“哦，哦！”
　　白芷如夢方醒。
　　重新揚帆起航。
　　良久。
　　良久。
　　嬴無忌揪住她的尾巴：“妳這算是徹底蘇醒了？”
　　白芷趴在他身上打著盹，夢囈壹般：“是的呢公子……”
　　“挺好！”
　　嬴無忌松了口氣，其實之前白芷就能時不時地幻化成人形，但那只是幻化。
　　這次覺醒對於她至關重要，必須要長久保持原身，才能充分覺醒。
　　說起來，這種情況也奇怪。
　　因為白芷是第壹個以妖身修煉人族功法大成的妖。
　　按照白儀的說法是，蠻荒時期，因為高度族群化，人族體魄先天脆弱，很多妖獸的幼崽落地就能跑跳，但人族卻需要到周歲左右。但人族肉身卻有著驚人的潛力，胎蛻的修煉法，讓人的精氣神都有了追平妖獸的潛力。
　　壹些靈胎品階高的，甚至能超過妖獸。
　　就比如現在讓嬴無忌去撞陰山要塞，效果壹定比牛犇犇好，就算撞不塌，也能擊穿壹個洞口。
　　再加上真氣與神魂，還有各種各樣的法術，以及強悍無匹的族群協作，能輕輕松松強過大部分種族。
　　所以才會招致萬妖圍攻。
　　後來的事情便是天人族崛起。
　　人族的胎蛻秘法，壹直是妖族追求的。
　　而白芷就因為特殊原因，明明帶著狐族的王族血脈，但體魄卻只是普通水平。
　　後來又因為各種特殊的原因，被送到了嬴無忌身邊，修煉人族功法，很快就到了三重十壹層，然後卡在瓶頸上了許多年。
　　直到後來，消化了三道百家氣運，又吞了許多牧野碑的血晶。
　　又半沈睡了這麽久。
　　終於凝成了第壹個妖胎。
　　嬴無忌也不知道能夠對標人族的幾品靈胎，但他感覺應該已經跟自己的靈胎品階接近了。
　　只是。
　　現在他卻從白芷身上察覺不到任何奇特的氣息。
　　就好像她還是以前的笨蛋小侍女，基本上沒怎麽變過，甚至連壹點妖氣都聞不到。
　　奇了怪了。
　　不過看她應該是困了。
　　明天再問。
　　卻不料。
　　“騰！”
　　莫名其妙的。
　　白芷忽然坐起身來。
　　壹臉興奮地看著嬴無忌：“公子！公子！我們去開啟妖脈吧！”
　　嬴無忌：“！！！”